内阁到干清宫不过一射之地,可黄锦是疾步行过来的,走的比跑的还快。
嘉靖不急着研磨写下最后一个字,反是瞧着前三个字写得如何,打量着每一处勾画,
「你说,天上下雹子,砸死了人,人会怪天吗?」
黄锦远不如干爹郑公公能游刃有余的应对嘉靖,他竟被问得支吾不知如何开口。
嘉靖接着问,
「那你说,黄、淮发水,淹死了人,人会怪江河吗?」
黄锦不知此时该回答第一个,还是回答第二个,又伫在那了。
「地动压死了人,人会怪地吗?」
嘉靖接二连三。
再蠢都该回过味儿了!黄锦忙道:「禀万岁爷,奴才不知别的,只知万岁爷是天!」
嘉靖擡眼,龙眸刮了黄锦一道,
「若是郑迁在这,他绝不会如此答朕。他会给朕讲,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嘉靖心思又放在字上,「郑迁什幺都好,就是手脚不干净,私下吃的用的,朕也比不上。」
嘉靖擡起笔,遥指黄锦,向下点了点。
黄锦甚至没思考,脑子中直接闪出了万岁爷要让他做什幺!
黄锦解开束腰带,撩开挂着的腰牌,褪下裤子,将缺处全现了出来。
竖起点墨兔毫,嘉靖在桌案后,用毛笔将黄锦裤裆间挡住,
语气尽是刻薄,
「你们阉人连根都没有,没了根,便只活一辈子,于是要了命的吃,要了命的喝,要了命的使钱,活的倒是快意。
朕不能啊。朕要想着天下,想着生民,想着朕的儿子,做事还是要留后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