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杲心里暗骂,
这帮人太狡猾!
「你说得不错,」夏言接道,「胡宗宪在益都县做了不少,可旱灾蝗灾一起,定误了益都县的农时。他治县有功,还要赏他。此番朝廷赏赐,更可激励其余受灾府县官员用事于民。」
「您是说!」张瓒再忍不住,「安南军费要出,给益都县的粮食也要拨?」
「正是。」
张瓒倒吸一口冷气,偷瞄了王杲一眼,死抿着嘴唇!
此时不说话是最明智的!
反正兵部要的安南军费一文不能少,再从哪弄出粮食援助益都县,该让王杲去想!
「郑公公,你还是进来吧。」
夏言招呼司礼监禀笔郑迁进来,郑迁顺势走入,又坐回了原来座次。
王杲额头布满一层冷汗,各方朝他施压,一个饭饽饽,两双要饭的手!管钱的事最不好做!
实在被逼得没招,所有人都在等王杲表态,王杲急中生智,又使出老法子,
「夏大人,不如将青州府该进贡的漕粮,分出一成,让他们送到益都县?」
夏言想了想:「这法子不错。」
拿青州府本上献的漕粮,去填补益都县,羊毛出在羊身上!户部一粒粮食不用拨!
「...但此事还要请示陛下。郑公公?」
郑迁对上夏言的视线,不疾不徐问道,
「阁老,这是内阁议好的法子?」
「你们说呢?」
「我没意见。」「我也是。」
翟銮、张瓒二人齐声表态。
夏言:「是我们内阁议定的法子。」
郑迁起身披上大氅:「咱家知道了,这就去禀告陛下。陛下正在气头上,各位大人估摸着要等些时候。」
「哈哈,不急,不急。」
「咱家去了。」
王杲攥住衣袖。他如何不知道,青州府是一府受灾,不止益都县一个地!难不成天老爷只旱益都县一块地?蝗虫只咬益都县的庄稼?整片青州府受灾,再以别的县填补益都县,益都县活了,别的县呢?
王杲不敢再往下想。
他只当这是必要的牺牲。
等安南军费的事过去,我搞好漕运,定会造福大明百姓!足以弥补我的小过错!
对!
一定能!
「王大人?王大人?」
王杲回过神,见不苟言笑的郑迁正满面笑容,
「陛下准了。」
…………
「我的上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