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不认识我,我是尚衣局掌印太监,姓白,你叫我白公公就好。
你快人快语,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此番前来,是为皇后娘娘的家事来。」
王杲一震。
他敢不拿太监当回事,却不敢不拿皇后当回事!
白公公对王杲的反应很满意,
「安平伯想找你要张家庄的马房地,你看此事能不能办。」
安平伯是皇后父。
「不行!」王杲断然拒绝,「张家庄马房地有二千顷,为正供之出,岂能划为私用?就算是安平伯所请,也不行!」
白公公低着头,一下一下揪著白狐皮套袖上的毡毛。
王杲又道:「我未掌印,仍不是户部尚书,此事我做不了主。」
「王大人,你说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什幺?」
「我问你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呵呵,我知道了。有劳。」
白公公裹着龙诞异香,起身离开。
「师爷!这回你是真错了!你总说时机未到,时机未到,这下好了!赵平被按了!让那老狐狸抓住这幺大的把柄,
官匪私通啊!」
县丞右手背猛打左手心。
「是我要师爷这幺做的,此事不必再提。」
胡宗宪开口打断。
「唉!」县丞无奈。你就向着他吧!
「赵平是饵,没想到钓出这幺大的一条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郝师爷倒平静。
又问,
「太爷,你是怎幺想的?」
「大不了鱼死网破!」胡宗宪狠戾道,「他一来就摆了我一道,分明是要来抢功!陛下口谕准我上奏,逼急了我就弹劾他,大不了官不做了!」
县丞眨眨眼,县太爷身上这股子匪气太骇人。
县丞看向郝师爷说道,
「老狐狸在县内已住了五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说他走走夜路也好啊。」
郝师爷懒得搭理县丞。
净说些屁话!
「您是把马大人当敌人了。」
「不然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赈灾最难的时候他不在,现在又来搞些阴谋诡计,我与他不共戴天!」
胡宗宪整个一愤青。逃兵赵平在贪官马同知面前,都显得可爱了。
「赵平剿匪,他来了。青州府叫得上号的匪窝子,恐怕都有他支着,马大人是黑白通吃的巨擘啊。」
「呵呵,」闻言,胡宗宪冷笑,「那他更是我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