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比吃了屎还难受,弯腰从官靴中抠出银子,二虎有样学样,
「也不嫌硌脚,拿来,给沈老板吧。」
「沈老板,拿着。」银子带着脚臭味,送到沈诚面前,沈诚一下被熏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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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银子是送给大人们的,小人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大虎叹口气,蹲下小声道,「你快拿着吧,钱我们可不敢要了,郝师爷也不好过,新来的太爷可凶了,要抄了县内所有牙行!」
「说什幺呢?!」
「没说什幺,师爷。」大虎把银子硬塞到沈诚手里,连忙起身保持距离。
沈诚握着银子,觉得银子无比烫手,
抄牙行?!
牙行分官、私,正规牙行要有朝廷开具的「牙帖」才能办,想办下来「牙帖」,要幺是用钱开路,要幺是背景够硬。年头久了,法治松弛,有没有「牙帖」不耽误开行,沈诚钱、人两者都不占,开起个私行,也没人管,就一直开到现在。
「就你多嘴!」
郝师爷瞪了大虎一眼,冷漠俯视沈诚,
「你是个聪明人。实话和你说,新太爷不会把牙行全抄了,官行攀枝错节,背后的官一个比一个大,新太爷惹不起。你也知道在大明朝,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
全抄做不成,但抄一半、买一半还是能做成的,你说,你这牙行新太爷是要抄还是要买?」
沈诚眼前一黑,不知身上哪来的劲儿,硬是强站起,摸黑走到柜台后捧出个玉盒,盒里装着一串玛瑙紫檀百八念珠,托着玉盒跪在郝师爷面前,
「师爷,这串念珠为世间绝品,市面上值一千两,您笑纳。」
郝师爷收走玉盒,「这也不好分啊。」
沈诚会意:「我另给两位爷爷各准备五十两。」
「这下我们能谈谈了。」大虎心服口服,拖来一张没摔坏的圈椅,郝师爷大马金刀坐下,「现在益都县的粮价是一石一两四,嘉靖二年南直隶遭旱,粮价也不过炒到了一两三,新太爷明说了,不按时价买,只按市价买。」
郝师爷边说着,边用手指戳沈诚的额头。
一边是买,一边是抄,傻子都晓得咋选!
「亲爷爷,小人三石一两,小人压了五百石粮食!要是三石一两您还觉得多,您给个价小人就卖!」
大虎都有点可怜沈诚了,拖家带口在益都县,又没法压着粮跑,益都县外匪祸横行,要是碰上剪径的只会更惨!
「你是商人,也要挣钱的嘛。」
郝师爷把手伸进沈诚袖中,手指由四变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