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县丞将令签一掷,「杖二十!」
郝师爷拉过衙役,在耳边轻声道,
「打盆。」
庄稼汉被拉下去,连挣扎都不挣扎了,两只牛眼死死瞪着郝师爷,仇似深海!
郝师爷隔空点了下主薄,
「这俩人无罪了,你去送送吧。」
主薄会意,扶起丢了神魂的牙人,身后跟着妇人行出县衙。
县衙门缓缓合上。
不一会儿,主薄推门而入,堂内衙役都散了,但一众左贰官没撤,
「郝师爷!这顿吃的是真饱啊!」
主薄搓着手,「都放到后堂了,足足这个数!」伸出两根手指,前后一翻。
「这群干牙行的是真他娘有钱!」县丞重重一拍大腿,「这幺多现银说拿出来就拿出来?!我这官都不想做了,不如去做牙行!郝师爷!真有你的!」
郝师爷挥挥手,「照例我拿一半,你们分一半,县丞四,主薄、典史你们几个分四,其一成半给衙役们分了,剩下半成,你晓得。」
「成!」县丞和主薄连连点头,没人对郝师爷的分赃不满,如此把戏,他们玩过成百上千次了!
「还得是跟着您混啊!我生怕太爷走了,把您也给带走了!」县丞搓手,「没有您,衙门都转不动了!」
「是是是。」
主薄连声附和。
郝师爷脸上没有一丝得意,不无忧虑看着外头的天,闷热到人是重影儿的。
「世道艰难,我们协力同心吧。」
俩人,俩骑,马蹄轻。
前马白额入口至齿,马上人年约二十上下,头戴乌纱帽,乌纱帽下面容方正,目有神光,身穿青色盘领袍,前心后背各贴着方型「???」补子,???又叫紫鸳鸯,象征着君臣协力同心。
「老爷,前头便是益都县了,要不先歇歇再入衙?」
随侍勒马,在胡宗宪身后停住。
胡宗宪觑了随侍一眼,
「我若是要歇息,为何换上官服?」
说罢,拍马骑进县内。
随侍叹口气,这位爷不好伺候啊,爷是嘉靖十七年进士,又在刑部观政了两年,如今被授官青州府益都县,
老爷如今是...那...那句话怎幺说来着?随侍咋想都没想起来。
揉了揉被磨肿的髀肉,「老爷!您等会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