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着远在天边的救主,村民们早就饿死了。
他心中燃起一团火焰,隔着目光灼烧着年迈的神父:「于是,领主抛弃了你们,他不在乎你们的死活。而修道院已经腐败,去求助也无济于事。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拿回那些属于自己的粮食。」
「你很清楚这些事实,对吗?」
安塞尔莫张了张嘴,无从反驳。
修士不应说谎,所以他低下头:「是的,我很清楚。」
诺文被这句顺从的回答激起了火气,毫不客气地提高了音量:「然后呢?你知道没人会来帮助你们,没人能改变这纸荒谬的命令,然后,你,在做什幺?」
「我...」神父被这句突然的质问惊呆了,他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你在这里,你只在这里,教你的村民们忍耐!为一个明知不可能自行结束的苦难,去忍耐!」诺文替他说出了答案。
「这就是天父的旨意吗?让所有人都受尽折磨后再活活饿死?让那些孩子冻死在春天里?让他们在最痛苦的饥饿和寒冷中,慢慢变成一具具瘦骨嶙峋的尸体?」
「先生!先生,您冷静点啊!」维瓦尔大惊失色,连忙伸出手试着劝导,却被诺文严厉的眼神止住了。
而神父更无法忍受这种亵渎的话语,他猛地擡起头,愤怒地对视。
「看什幺看?我说错了吗?」诺文毫不留情地迎着他的目光,继续粉碎他畸形的信仰,「你从修道院,从神圣的经文集里,就只学到了忍耐这个词吗?」
「你念诵经文的声音,就只能传达给无辜的最弱者,让他们变成温顺的牲畜?」
「你为什幺不去用你传经讲道的力量,去改变那些高高在上,根本不在乎所谓戒律,犯下累累罪孽的大人物?让他们皈依天父的指引?」
神父面色苍白:「我...」
「好,我知道你做不到。」诺文略微停顿,却依然无情,「那你为什幺还要在明知道所有人都要死的情况下,依然麻木地欺骗自己,欺骗你要引导的信徒?让他们继续走向一条死路?」
「是因为他们不虔诚?是因为他们有罪?还只是因为你自己软弱到只想靠着神父的名头混吃等死?」
「村民们都已经冒着风险去捡柴了,而从禁令发出的这几天,你又做了什幺?」
「你思考过命令的不义吗?你遵守了天父的戒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