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凑过去翻弄了一下一块发霉的面包。
「而现在,它们全都在这了。」
鼠鼠们从诺文身后探出头:「那都是什幺呀?」
「让面包蓬松,不发酸,更好吃的,是酵母菌。」诺文解释道,「而有了纯净的酒曲和醋酸菌,我们就可以自己酿酒,做醋。」
他的目光在面包霉菌上多停留了一会:「还有一种药物。」
「喔!」龙娘和鼠鼠们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觉得好神奇。
萨贝尔快步走向深处,用力拽住百叶窗的拉绳,吱嘎了好几下,一道明亮聚焦的阳光通过天井直冲室内。
他抽了抽鼻子,抓起捞网,在散发着腐臭的真菌水中捞出一大团柔软到几乎无法挂在捞网间的细长纤维。
「如何?大师?!」萨贝尔狂热地看向诺文,「这就是我用荒疫稀释液处理过的秸秆!」
「需要用专门的营养液浸泡,浓度更是至关重要!多一小时,它就会开始腐烂,少一小时,就无法如此柔软!」
诺文皱起眉头,仔细观察着。
鼠块真菌并非为分解黑麦而生,可这种突变体在萨贝尔的选育下,却拥有更强的侵略性,能够粗暴地撑开并分解秸秆的复杂结构。
他转头看向四周,没有明火,不过烟道温暖,湿度浓郁,在一个土洞中维持这样的环境,萨贝尔需要付出极大的精力。
纵使诺文并不喜欢萨贝尔的为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这位旧世界的知识分子,做的确实不错。
功过不能相抵,它们互不干涉。所以有过要罚,有功自然也要奖赏。
诺文露出真诚的笑容:「做的不错!」
「你为拉曼查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斟酌着说道,「如果这种工艺可行,你的名字将来会被记录在相关文献的首位。以后有什幺需要,就和战鼠们说。」
「现在,你需要休息。」
他不容置疑地按住萨贝尔的肩膀,让后者几乎是朝圣般地仰视着。
「我可不希望拉曼查的第一位生物学家熬夜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