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的灵魂在这种压抑中不断破碎。管家无数次听到仆人们的私语,说领主夜夜在他的书房里踱步,盯着房内巨大的领地地图。他要在睡前一遍又一遍地摩挲那根箭,对着它咆哮和哭泣。
他开始臆想,在某个他看不见的地底深处,有一双智慧而恶毒的眼睛正在窥探着他,嘲笑他被困在这石墙之内,无能狂怒。
他不再憎恨鼠人,而是憎恨它们竟敢成为某种「未知力量」的载体,憎恨它们竟敢用如此卑贱的身份,来传递如此高傲的挑衅。
管家回过神来,试着想去通知他的主人,那些雇佣兵已经做好准备了。
「咚!」
他颤抖着退后了一步。
男爵再次把那根箭砸进了桌板。
癫狂充血的双眼紧盯着那根箭,好似那是什幺神圣的遗物。
...
箭的尾杆微微颤抖。
甘菊吸了吸鼻子,把头巾束得更紧了一些。
他走过去,一手扶住草靶,一手抓住箭,用力拉拽了半天,才把那根箭头拔出来。
看着箭头上略微的磨损,他有些心疼地在皮袍上擦了擦。再看看怀中的弩,已经快坏了。
他摇摇头,翻开木箱再换了一把,新批次的手弩用铁加固,更耐用。至于弩箭,得看看还能不能磨,磨不了头,或者杆断了,就只能把尾片拆下来换新了。
在临时营地的货箱中,还备着四百多根破甲锥箭,以及二十把手弩。
战鼠们每天都要射出上千次这样的箭。林带离村庄至少有六十多公里路程,后勤常常供应不上,他们只能试着自己打磨打磨,维修一下,只有坏到修无可修的时候,才会换新的。
天色逐渐暗下来了。
他吹响哨子,大喊道:「集合!列队!」
森林四处立即窜回其他七十二位战鼠,每只身上的伪装网都不一样,有四个小组已经带上了重弩。
「到晚饭时间了。」甘菊疲惫地点点头,「大家解散休息吧。」
鼠鼠们点点头:「我们去搭挡风棚,烧火煮汤!」
「记得检查无烟灶,别让烟飘起来。」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