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环境改变,当资源不再是简单的「够不够吃」,而是牵涉到「如何分配」时呢?
当新的矛盾出现,当个体的欲望与集体的利益发生冲突时呢?
谁来充当最终的裁决者?
诺文沉思着这个宏大的命题,感觉这比自己经手的任何项目都要棘手。
这是社会学的范畴了。
他在石膏板上写出一个词:法律。
天性是靠不住的,唯有秩序才是社会的基石。
诺文不是法学家,但他是个工程师。
「法律不是什幺高深莫测的哲学,它和建造房屋一样,是一项工程。」他低语道。
「它需要蓝图,需要地基,需要承重墙,需要隔离墙,也需要为其中的居住者留出足够舒适和自由的空间。」
他沉默半响,心中的构建逐渐清晰。
对现在的大多数鼠人来说,这些理念可能太过超前,难以理解——毕竟他们大多数连常用字词都认不全。
这太理想化了!诺文能听到自己理性的抗议。
「唉,在封建社会搞这个真是吃力不讨好。」他自嘲地笑了笑,「但没关系,工程师就是解决困难的人。」
「干了一辈子精密工程,也让我冲动一回吧。」
「这破烂世界,我是真忍不了了。」
「莱茵!甘菊!」他朝走道大喊道。
「午后,去挑选村中的成年鼠人代表,同时去问问毛人勇士们,他们愿不愿意派出代表观礼。」
「我们要为这十只灰鼠举行一场公开审判!」
...
消息迅速传遍全村,鼠鼠们震惊不已。
审判?
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