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娘掀起那身灰扑扑的斗篷。
诺文看到,在她坚韧的鳞片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痕迹。
有些地方的鳞片颜色明显更浅,那是新长出来的,代表着旧伤,手腕、肩膀,甚至半个身体,都有像是烧伤的痕迹。
「不会变得凉凉的。」她的尾巴甩了甩,「可是好疼。」
「小家伙们被剑砍了,被箭射了,是不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以前远远地看见过,软软草熟了,她们就装到车上,拉走,我今天才知道,那个叫『收税』。」
「可是...为什幺呢?」
这个问题太简单,又太复杂。
诺文望向窗外。无论是天上那颗暗淡却依旧高悬的太阳,还是环绕天际的月尘环带,都未曾让他像现在这般感到疏离。
鼠人种粮,人类压榨。龙人流浪,饱受苦难。莱茵系上红巾,走向麦田,微笑着迎接死亡。
这一切都在平静地发生着。
可那怎样?
向来如此,便对吗?
他不是哲学家,探究不了这些问题的终极答案。
他是个工程师。
工程师不问为什幺世界是这样,只问怎样让世界变好。
诺文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安卡拉头顶那对温润的犄角,回应她最开始的问题。
「别怕,安卡拉。我们哪也不去。我们就留在这里。」
「为我们自己,打造一个能好好生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