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厨道:「呐,你记得,咱们做羊肉汤的时候————」
虽说其他几个小徒弟一边忙活着手头的事儿,一边把耳朵竖得尖尖的,可师父的声音压得太低了,关键处还是听不见。
朱大厨本也没想这幺快就教徒弟的,可是不教不行了呀。
下山之前,杨灿就召见了他,对他细细嘱咐了一番。
杨灿发现这个大厨子,搜集情报、打探消息,掌理这方面事务,还真挺有天赋的。
所以,他告诉朱伟鹏,以后得从这灶台上抽出身,多替他打理谍报事务了。
很快,他就不能时常守在伙房了。
自己一手好厨艺,与其烂在手里,不如传给一些机灵活络的徒弟,也算是给这经营了半辈子厨房留一个念想。
毕竟,他往后的日子,就和锅碗瓢盆没多大关系了。
杨灿酒足饭饱之后,才去沐浴了一番,洗去了一身的风尘。
他披了件月白色的软缎睡袍,推开耳房与暖阁相连的门,便见小青梅正歪在榻边,逗弄着襁褓中的女儿。
青梅早他一步梳洗完毕了,松绿色的丝绸睡袍衬得她肌肤莹白如瓷。
长发没甚讲究,只简单挽了个马尾垂在颈后,几缕碎发贴在颊边,反倒添了几分慵懒的柔媚。
她手里捏着一样东西,时不时「咔咔」转两下,引得襁褓里的小家伙瞪圆了乌溜溜的眼睛,粉雕玉琢的模样憨得人心里发软。
暖阁里炭火正旺,空气里飘着一阵淡淡的兰芷香,清清爽爽的,勾得杨灿鼻尖发痒。
他一个男人家,不管洗澡还是净面,都只用一块皂角,哪里懂这些女儿家的——
胭脂水粉,只觉得这香气配着青梅,格外好闻。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先弯腰凑到强褓边,用指背蹭了蹭女儿软乎乎的脸颊,才伸手去挑青梅颈后的马尾。
指尖不经意划过她颈后的软肉,那里肌肤细腻,被他一碰,青梅便像被挠了痒似的,轻轻瑟缩了一下。
「怎幺就挽个单马尾?」
杨灿直起身,笑出几分促狭:「我瞧着还是双马尾更精神些。」
青梅转头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眼底却露出了笑意。
嘁,谁不知道谁呀,这个坏东西!
青梅道:「赶了一天路,又是交接印信又是安置人手,你不累呀?还有闲心琢磨这个。」
她说话时,手里的「玩具」又「咔咔」地响了两声,女儿立刻又被吸引了注意力。
杨灿这才定睛去看,原来她手里捏着的是一串乌木念珠。
那念珠颗颗都被捻磨得圆润发亮,再故意捏出「咔咔」的声响,可不就吸引孩子注意幺。
杨灿奇道:「这东西哪来的?怎幺拿来逗孩子了?」
「独孤婧瑶当初装出家人时用的玩意儿呗。」
青梅说着,随手把念珠往小家伙手里一塞,立刻被小手抓住了。
青梅道:「这才刚搬家,到处乱糟糟的。
正经玩具一时还没找着,翻出这个就先拿来凑数了,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喜欢。」
杨灿「哦」了一声,在榻边坐下。
青梅忽然凑近了些,眼底闪着狡黠的光:「等这两天安顿妥了,我就对外说有孕在身」。
到时候这孩子就是咱们名正言顺的宝贝闺女了。」
杨灿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女儿的襁褓抱进怀里,鼻尖蹭了蹭她带着奶香味的脸颊。
他随即唤来奶妈子,细细吩咐了一番「夜里别盖太厚」、「饿了就喂奶」、「警醒着些、别睡太死」一类的话,便看着人抱着孩子轻手轻脚地退下了。
杨灿这才转头看向青梅,道:「成啊,你先演练着也好,这样等你真怀上时,也省得手忙脚乱。」
青梅被他这话给气笑了,娇嗔道:「我家老爷不走正道儿,人家上哪修成正果去呀?」
她没好气地站起来道:「且等着吧,反正我今儿是真累了,才不陪你胡闹,我去旁边房里歇息。」
小青梅款摆腰肢,便要离开。
「妖精休走!」
杨灿低笑一声,长臂一伸,一把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另一手便在她挺翘的臀上拍了一掌。
玉一般的质感、晶莹剔透的,轻轻一触,便颤悠起来。
独孤婧瑶面前的白瓷盘里,卧着一方皮冻,像块凝了光的羊脂白玉。
琥珀色的冻体里嵌着几粒猩红的枸杞,晶莹剔透得能瞧见盘底的青花纹路。
她用筷子轻轻一挟,那皮冻便颤巍巍地晃一晃,软得像是要融化在空气里。
独孤婧瑶执着竹筷,小心翼翼地去夹。
第一筷刚触到冻面就滑了开,第二筷挑得稍重,皮冻「啪」地断成两半。
第三筷总算挟住一角,还没送到嘴边,又顺着筷尖溜回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