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五六个壮汉围着一辆装庄稼的牛车走的话,实在太扎眼,容易引人怀疑。
不知过了多久,热娜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就觉眼前一片昏暗,身上盖着高粱叶子,只有几缕阳光从高粱秆的缝隙里透进来。
热娜心中一惊,刚要叫喊出声,对面的杨灿已低声说道:「别出声,他们就在外面。」
热娜到了嘴边的声音又硬生生地憋住了。
这时她才感觉到身下的车板在不停地颠簸,耳边传来「辘辘」的车轮声,鼻端则萦绕着高粱和麻秆的叶子味儿。
「我们被人掳走了,现在在牛车上。」
杨灿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廓,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我还没看清外面的情况,先别轻举妄动,等他们放松警惕,说不定咱们就有机会逃出去。」
热娜又点了点头,她怕杨灿看不见,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杨灿摸了摸腰间,他的飞牌还在。他的飞牌藏得巧妙,看起来就像腰带的装饰,没有被发现。
可他们现在侧躺着,身子要稍微高出车??一点,所以高梁和麻杆就是搭在他们身上的。
只要他们稍微一动,搭在上面的高粱秆儿就会发出声响,必然会被外面的人察觉。
杨灿也只能捺住性子,继续装昏,等候机会。
可这牛车实在太窄了,两人被粗暴地扔上来时,恰好是面对面侧卧着,膝盖几乎碰到一起。
车一颠,热娜的胳膊就会蹭到他的胳膊,柔软的身子时不时晃过来,若即若离的。
热娜身上的脂粉香味儿,混合着高粱与麻的气息,渐渐飘进了杨灿的鼻子。
渐渐的,热娜的脸越来越红,从脸颊一直红到脖子根。
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灼热的气息像是要烫伤杨灿的肌肤似的。
热娜咬着唇,一双大眼睛瞪着杨灿,那眼神透着羞窘、嗔怪,和无奈的难堪。
你这人……你怎幺……,你礼貌吗?
热娜努力想把身子往后边挪挪,可车板实在太窄了。
牛车一颠,两人就会撞在一起,稍稍腾出的一点空间,完全成了为撞击而留出的空间。
热娜眼波流转,满脸红晕,终于忍不住小小声地控诉起来:「庄主,我们还被人掳着呢,你……你怎幺这样呀……」
杨灿脸皮厚,他刚才一直在装着什幺都没发生呢。
如今被人家说破了,杨灿就只能无奈地小声解释起来:「我也不想这样的呀,可是我家二弟向来桀骜,从不听我管教。
想来,至少也要等它年过不惑,经历了些世事,才能收敛他的性子了。」
热娜听得一脸茫然,他究竟在说什幺啊?谁管你兄弟怎幺啦?而且,我记得你没有兄弟吧?
杨灿的这句话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热娜姑娘听不明白。
就在这时,牛车突然「吱呀」一声停了下来。
杨灿的神色瞬间紧绷,什幺心思都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的指尖悄悄触碰到腰间的飞牌,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听见「哗啦」一声,车??上的高粱秆和麻秆被人一把扫到了地上。
刺眼的阳光一下子涌了进来,照得他眯起了眼睛。
杨灿慢慢擡起头,就见牛车四周至少站了七八个人,人人手提大刀。
杨灿心中一沉,摸向飞牌的手挪开了,丝滑地向上一举,摆出了一个投降的姿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