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荣辱,只能系于我一人之身!
他们的未来,只能靠我来成全!
唯有这样,我才能在未来的风浪中站稳脚跟,才能在未来一旦与索家或于家这般的庞然大物抗衡时,有足够的底气。
正在与几位庄主谈笑风生的张云翊,眼角余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过杨灿。
他本就对杨灿心存忌惮,此刻见杨灿眉宇低垂,神色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头不由一凛。
于公子刚走没多久,他为何会这般心事重重?
难道是于公子与他说了什么,还是他又在谋划着什么新的事情?
一丝警觉悄然爬上张云翊的心头,可他脸上笑容依旧,与身旁的杜平平、赵山河等人谈笑风生。
他们一会儿说着端午的节庆习俗,一会儿夸赞着丰安庄如今的繁荣气象,仿佛什么都不曾发觉。
……
于睿做客丰安庄,并在端午宴席开席前匆匆离开的消息,迅速传递了出去。
传递这消息的,正是那些尚未抵达丰安庄的庄主与牧场主们安插的耳目。
这些庄主和牧场主,早已备好了精心挑选的礼物,并且在丰安庄附近等了许久。
他们既想探探杨灿的底细,又想看看于睿的态度,所以一直按兵不动。
得到心腹传来于睿离开的消息,他们才纷纷起身,带着仆从和礼物,向丰安庄而来。
刚到丰安庄外,众人就看到了路旁新立的石碑。
那石碑以坚硬的黑石为底,上面刻着的朱漆大字格外醒目,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刺眼的红光,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劝农碑!”
有人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厌恶与不甘。
这该死的碑!
尽管杨灿这位新任的丰安庄执事,尚未亲自驾临他们的庄子“巡视”,可刻着他杨灿大名的“劝农碑”,却早已被强硬地立在了各家田庄出入路口最显眼的位置。
每日清晨,下田耕作的庄户们扛着锄头走出庄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块冰冷的石头。
傍晚收工回家,这块石头依旧立在那里,像一双无形而又无所不在的眼睛,时刻提醒着那些庄稼汉:
在他们头顶上,除了他们世代听从的庄主,还有一位能管着他们庄主的杨执事。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在自己的田庄里为所欲为了。
田亩的数量不敢隐匿的太过份,丁口的数目隐瞒的不能太招摇,该缴纳的赋税一分都不能少,那些私下里的小动作、不合规矩的手段,都要有所收敛了。
“可恼,可恨!”
众庄主在心里把杨灿骂了千百遍,面上却不得不挤出一副肃然起敬的模样,纷纷驻足,仿佛在瞻仰什么神圣的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