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夫人有了身孕？青夫人有了身孕！
难怪杨灿这久以来对小晚都守着分寸，如今才终于……
原来是他夫人有了身孕了啊。
如此说来，我倒要佩服他了。
换作是我，若有杨灿那般年纪与体魄，面对潘小晚这样的美人，未必能撑到如今。
罢了，让小晚多去走动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若小晚也能早早怀上身孕，我便能找着由头迁调别处，从此眼不见心不烦。
心思定了，他脸上的笑意更浓，说道：“那你就去吧，毕竟我与杨贤弟好得……，咳咳咳咳……”大概是呛到了，李有才急忙掩口急咳了几声，匆忙接过枣丫递来的茶水灌了一口才缓过气来。顺着话头，他便说道：“杨贤弟一向公务繁忙，青夫人身边确实缺人陪。
娘子你闲来无事，可以常去陪他……”
于是，这边杨灿刚把堂议散了，带着程大宽三人转往偏厅开小会。
那边潘小晚已乘着青帘小轿到了城主府，踩着细碎的步子，径直走向了地牢深处。
地牢是用旧狱卒房改造的，木床、矮几俱全。
杨灿料定这些巫门中人断不会自杀，索性留了这些生活物件。
巫咸此时正盘膝坐在矮几后面用早膳，粗瓷碗盛着米饭，碟中卧着两枚卤蛋，还有一碟清爽的酱菜。这早餐确实不差，至少比他们在深山老林时要好的多。
“嗒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潘小晚身着月白襦裙，身姿娉婷地出现在牢门外。
巫咸擡眼瞥见是她，顿时勃然大怒，饭碗“啪”地一声就扣在了几案上。
他指着潘小晚厉声怒斥道：“怎是你？你……也背叛了巫门？”
潘小晚脸上的浅笑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般立在原地。
“巫咸大人莫要动怒！”
李明月急忙劝阻：“小晚这孩子最是重情义，断不会背叛巫门。”
她急急走到栅栏边，看着潘小晚，惊疑地道：“小晚，你怎就这般来了？杨灿……为何肯为你放行？”
潘小晚缓过神，对着牢内众人盈盈一礼，声音冷静：“小晚见过师尊，见过巫咸大人，见过师公与两位师伯。”
直起身时，她目光灼灼地看向巫咸：“巫咸大人，若不是巫门收留，小晚早成了乱葬岗的一具枯骨。此生此世，小晚绝不会背叛巫门。”
陈亮言也不信自己妻子的这个小徒弟会反水，但她出现在这，确实透着古怪。
她的公开身份，是于阀执事李有才之妻，一个与巫门毫无瓜葛的执事家主母，以什理由，单独来见他们这群“刺杀城主的要犯”？
陈亮言道：“小晚，我和你师父对你知之甚深，自是信你的。只是，你为何能出现在这？”潘小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师公，难道杨灿没告诉过你们，他为何能精准地追到六疾馆，将你们一网打尽吗？”
“难道不是王南阳出卖了我们？”
杨元宝脱口而出，语气满是不甘。他一直认为是内鬼作祟。
潘小晚轻轻摇头，声音压低了些：“杨师伯，你们行刺失手被围，本是插翅难飞。
王师兄眼见不妙，只得佯作出手，与你们缠斗，趁机挡住那些弩手，让你们觅得机会逃走。可他做的虽然巧妙，却终究没有瞒过杨灿的眼睛，王师兄他……被识破了。”
“什？”
牢内几人脸色骤变，杨元宝更是面露愧色，急忙追问，“南阳他……他现在怎样了？”
“杨城主没有难为他。”
潘小晚解释道：“可王师兄身份暴露，我这以他“表妹’为幌子潜伏在李府的人，自然也藏不住了。六疾馆本是王师兄的住处，那如今又只有王师兄一人居住，你们躲在那，当然也就不可能藏得住了巫咸等人这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一时相视无言，地牢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好在杨城主是墨门中人，对我巫门并无偏见。”
潘小晚话锋一转，语气诚恳地道：“他是真心想和我们巫门联手。
况且，各位师长在他手上，小晚还能做什？他对我无需再防范，因此才肯放我来见各位尊长。”巫咸听了，只觉入情入理，火气便消了。这时再看一碗白饭扣在桌上，不禁十分心疼。
老巫咸苦日子过惯了，最见不得糟蹋粮食。忙不迭地把碗扶起来，用勺子把洒出来的饭又扒回碗。他一边扒着饭，一边道：“他让你来，是为了劝说老夫？”
“正是。”潘小晚坦然点头。
李明月沉吟片刻，拉着潘小晚的手轻声说：“昨日杨灿来看过我们，谈吐间倒有几分诚意。他说，我巫家可以一分为三，研究历法、天象者，他可以上邽城主的名义，成立天气署，由得我们继续搞研究。
专习占卜的，他也可以单独为我们成立算经馆，让这些同门专门研究算学和象数之学。其余人等，则专研医学。”
李明月看向潘小晚，眼神满是期盼：“徒儿，李有才与杨灿相交甚厚，你们两家走动频繁，你对他应该有所了解，你觉得……他之所言有几分可信？”
“师父，杨灿根本没有必要骗我们。”
潘小晚神色肃然，语气笃定：“以徒儿对他的了解，此人一诺千金。他的话，可信。”
“可他图什？”
陈亮言皱起眉道：“平白给我们建署立馆，让巫门从暗处走到明处，对他有什好处？
平白无故的，他为何如此慷慨帮助我巫门？”
巫咸刚把饭都扒拉回碗，听到这话，也冷笑道：“就是，我们被世人视作妖邪，他说帮我们走到阳光之下就走到阳光之下了？笑话。”
“巫咸大人，杨城主可不是随口说说，他连详细的规划都做出来了，弟子看过，觉得可行！”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擡头望去，只见王南阳缓步走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