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油灯如豆。
林如海听完贾琏的坦白,沉默了许久。
心中虽有对贾琏为了女儿不惜一切的宽慰。
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惊悸。
看着眼前这个神色平静,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蚊蝇的内侄,林如海涩声问道:「琏儿,你......你视人命如草芥,眼里可有国法?」
贾琏闻言,非但没有惶恐,反而轻轻笑了笑:「姑父,你这话问错人了吧。」
「你应该去问汪庆祺,问他派人绑架朝廷命官之女时,眼里可有国法!」
「你应该去问沈一石和宋怀仁,问他们蛇鼠一伙,官官相护将这扬州城弄得乌烟瘴气时,眼里可有国法!」
贾琏站起身,虽未运劲,但一股无形的气势已让书房内的空气为之凝滞。
「国法?国法若能护得住妹妹周全,侄儿甘愿束手,做一个循规蹈矩的顺民。」
「可国法护不住!非但护不住,那些蛀虫还正利用国法的空子,肆无忌惮地欺压良善,甚至将黑手伸到了内帷之中!」
贾琏上前一步,目光定定砸在林如海脸上:「姑父,侄儿并非嗜杀之人。」
「寻常百姓,无辜之人,我自不会恃强凌弱,败坏法纪。」
「但......谁若动了林妹妹的心思,无论他是富可敌国的总商,还是位高权重的官员,在我眼里,便已不算是『人』,而是必须清除的『祸害』!」
「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