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贾琏记忆中那个清矍儒雅的探花郎判若两人。
唯有那双深陷的眼睛,在看到黛玉时,骤然迸发出一抹惊人的亮光。
「爹......爹爹!」黛玉在门口便已双腿发软,几乎是挣脱了紫鹃的搀扶,扑到榻前,双膝跪地。
冰凉的小手紧紧抓住林如海干瘦的手,未语泪千行。
林如海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紧紧回握住黛玉的小手,嘴唇翕动,声音微弱:「玉儿......我的玉儿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黛玉想起船上贾琏和她说过的话,急忙拭泪,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林如海目光在黛玉脸上停留了许久,似乎要将这几年的空缺一一看回来。
半晌,这才缓缓移向站在黛玉身后,躬身肃立的贾琏。
贾琏立刻上前一步躬身行礼:「侄儿贾琏,见过姑父。」
林如海看着贾琏,眼神复杂:「琏儿快快请起。你身上也有重孝,却还要为我这......奔波千里,吾心中有愧啊!」
贾琏直起身子,面色柔和:「姑父言重了。至亲有难,贾琏岂能坐视。老太太在家中日夜悬心,特命侄儿务必护送妹妹平安抵达。」
「并竭尽所能,助姑父渡过难关。」
林如海是何等聪慧之人,立刻听出了贾琏『竭尽所能』的弦外之音。
林如海目光微微闪烁,这个数年前来时还带着几分勋贵子弟浮华气的内侄,如今眉宇间竟多了许多沉静与担当。
「好!好!有你在,我便放心些许。」林如海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而看向眼角还有残泪的黛玉柔声道:「玉儿莫哭,爹爹见到你,这病便好了大半了!」
不说还好,一说黛玉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下贾琏是真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