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凤姐儿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薛姨妈!动作倒是快得很!
竟不声不响地把香菱那个丫头送到了贾琏身边,美其名曰『感谢对薛蟠的管教』,那点攀附的心思,昭然若揭。
还有平儿,自己一手擡举起来的心腹,如今也名正言顺地擡了姨娘,在贾琏的新后院里占了一席之地。
昔日主仆情分早就名存实亡。
凤姐儿猛地闭上眼,窗外超度的经声与她内心的惊涛骇浪交织在一起。
她从小到大争强好胜,第一次感到自己站在了独木桥的中央,前后皆是迷雾,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
又等了两日,月信依然未至,这下凤姐儿是彻底慌了。
秦可卿的前车之鉴摆在那,当下也顾不得这幺多了。
这日凤姐儿寻了个空,独自一人悄悄进了贾母的上房。
屋内暖香融融,贾母正歪在榻上,有两个小丫鬟捶着腿。见凤姐儿来了,只懒懒擡眼:「什幺事儿?忙了一日,你也该去歇着。」
凤姐儿却不坐,只挨着榻边脚踏跪下,未语脸先白了三分。「老祖宗,我......我身上迟了快两月了。」
凤姐的声音压的很低。
贾母初时还未解,蹙眉道:「可是又累着了?请太医瞧过没?」
话说到一半,贾母见凤姐儿神情不对,猛地顿住。
那双总是带着慈霭笑意的老眼骤然锐利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坐直了,挥手屏退了左右。
屋内瞬间静得可怕,只听得见西洋座钟滴答的声响。
「你......你是说......琏儿?」贾母的声音沉了下去,目光如炬,紧紧钉在凤姐平坦的小腹上。
凤姐儿垂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不敢确定,只是,这心里,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