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缓缓摇头,目光中充满无奈与怜悯。
贾赦一见太医这个动作和神情,禁不住老泪纵横......吓哭了。
王太医直接打断贾琏:「琏二爷孝心可嘉,令人动容。只是......唉,医道能治『病』,却难医『命』!」
「赦老先生此乃『五内俱损,非药石所能挽』,如今之策,已非『祛病』,而在『延挨』与『减痛』!」
贾赦一听这话,眼睛一闭,身子一歪,直接倒了下去。
「老爷!老爷!」贾琏急忙扶住贾赦,一旁的小豆丁贾琮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贾琏连忙叫人把父子两人带离,这才回头又看向太医。
那王太医又道:「在下会开一剂方子,旨在『滋阴降火,固本培元』,或可稍减老先生之苦楚。」
「令其安舒些时日。至于日后......还需府上早做准备,一切后事,也该预备起来了,免得临时忙乱。这已非人力所能强求,乃是『天数使然』!」
「此外,老先生心境最为要紧。万不可再动气、操劳,更需戒绝房帏、酒辛之物。若能清静无为,或可延得一些光阴。」
这番话说完,堂内的贾琏和邢夫人以及鸳鸯等人已然心知肚明:赦老爷大限已到!!!
各人心思不一,但几乎没有一人伤心落泪。
就是贾琏这个儿子,也只是脸色难看的送王太医离去。
出门之前,贾琏一回头又道:「鸳鸯。」
鸳鸯连忙从屏风后走出,神情慌乱:「二爷......」
「你等我片刻,先别回老太太!老太太年事已高,我怕她......」
鸳鸯微微一福,心中松了口气,她正发愁该如何回老太太。
大老爷就算再不讨老太太喜,可毕竟是长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固然悲痛,可白发人送白发人难道就不悲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