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薄雾染金,沧波渺渺。余晖渐沉,浮光跃金,一艘小船划破粼粼波光,陈顺安的身影在暮色中渐行渐近,渐渐融入渔村的轮廓。
白岩岛日头西斜,渔民纷纷返航,村民们都在整理今日渔获,唯有他这舱中空空的小船由远及近。陈顺安屹立船头,楠木儿早已隐去身形。
「呦!顺安大伯,今儿怎是空网而归?」
刚蹬岸,便见三婶张阿翠扭着肥臀,斜眼瞟着空荡荡的船舱,吐掉口中瓜子皮,语气带着几分讥讽问道。
「潮来汐去两回还,渔翁撒网逐波澜。日暮空仓对落帆,明朝举网定盈蓝。」
陈顺安未正面应答,自顾自吟出一首小诗,虽无渔获,眉眼间却不见半分愁绪,反倒满是畅快。他系好缆绳,转身便要离去。
「他这是故作狂态?」三婶还未接话,身旁一位文弱书生模样的青年便面露不解。
「呸!瞧他那趾高气昂的样子,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就是考了个童生吗?」旁边有人低声嗤笑。
「小程子,他方才念的啥意思?」张阿翠虽看不上陈顺安,却觊觎他那几间老宅和「棺材本」,不愿当众争执,转而看向身边的李程。
「三奶,他念的是『潮来汐去两回还,渔翁撒网逐波澜。日暮空仓对落帆,明朝举网定盈蓝』。」李程应声,「大意是今日虽未得渔获,明日必能满载而归,不过是抒怀罢了。」
「呸!这老童生还挺斯文。」张阿翠啐了一口,又转而热络道,「小程啊,你今年十六,可要参加院试?你可是咱们村的大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