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事房耳房,王成举起烛台,凑到胡亮的耳边,看到耳根处撕裂的伤口,轻轻叹了口气:「老幺儿,你别怪干爹,我今天也是太心急了,下手没个轻重。」
说完从匣子里拿出一盒金疮药,轻轻抹在胡亮耳朵上。
胡亮早就私下里拜了王成做干爹,但因为「宫人不得以亲戚相称」的宫规,就算认了,也只敢在私下没人处喊。
胡亮歪着头,心里一股暖流冲腾逆折,这些天来的疑思、焦闷、沮丧……蒙在心头的阴霾一扫尽净,脸涨得通红:
「不……不……干爹,是儿子没把差事办好,让那个小太监坏了大事。」
王成冷笑道:「一个小孩子哪里做得了这般大事。玩了一辈子鹰,到老被啄了眼。是我小看了王守义。」
「是他?!」胡亮惊道。
「不然还能是谁?」王成苦笑道:「好一手倒果为因,惑乱人心!
三张符咒一出手,现在宫人们都说皇后断发,是因为被符咒诅咒!
杭州的事,反倒成了翊坤宫受害的证明!又有干清宫和阿哥所陪着,他翊坤宫的嫌疑算是洗干净了!」
王成把金疮药收好,擦了擦手:「行啦,咱爷俩别瞎折腾了。都到了这步田地,正主该露头了。你去把金大人请过来吧。」
「现在?宫门都落钥了。」
「去吧,他准在值房守着呢。」
胡亮推门出去,王成看着黑漆漆的院子皱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