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杀戮

当最后一名鞭笞者浑身血肉模糊地倒下,被蝙蝠群吸干血液后,场中只剩下身披重甲、依靠战锤上燃烧的圣焰苦苦支撑的格雷登审判官。

他气喘吁吁,盔甲上布满了爪痕和齿印,那层庇护白光也已经黯淡到了极致。

燃烧着神圣之火的战锤依旧让两个吸血鬼感到本能的忌惮,但挥舞它的人,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早已不耐烦的彼得率先发难。他如同鬼魅般切入格雷登因为力竭而露出的一个微小破绽,瞬间贴近,一只苍白而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扣住了格雷登持锤的手腕,另一只手则猛地击打在他的胸甲上。

巨大的力量让格雷登踉跄后退,战锤脱手飞出,当啷一声落在远处的石头上,上面的圣焰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怪物,你······」格雷登目眦欲裂,想要发出最后的诅咒。

但彼得没有给他机会。

他猛地扑上前,尖锐的獠牙精准地刺入了格雷登未被盔甲保护的脖颈血管。

审判官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软倒下去。

彼得贪婪地吮吸着,直到对方体内的鲜血几乎干涸,才意犹未尽地擡起头,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满足的红晕。

在彼得「用餐」的时候,弗里茨缓步走到格雷登的尸体旁,弯下腰,从他的颈间扯下了一个象征西格玛的金属徽章。

徽章触手的瞬间,一股灼热的刺痛感传来,仿佛握住了烧红的烙铁,他的掌心冒起一丝青烟。

但弗里茨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仿佛那疼痛微不足道。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枚蕴含着神圣力量的徽章,然后随手将其丢在了尸体旁边。

「彼得,该走了。」弗里茨的声音恢复了冰冷,「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他的催促让彼得有些不满,后者嘟囔着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好了,我知道了。」他瞥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又低声抱怨了一句,「为了给伊莎贝拉的那个小宠物擦屁股,我们兄弟俩已经在这鬼地方蹲守了快四个月了······真是麻烦。」

他的声音虽低,但显然瞒不过弗里茨敏锐的听觉。

「慎言,彼得!」弗里茨的语气骤然严厉起来,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警告的光芒,「伊莎贝拉夫人将来会是我们的家主夫人,这是弗拉德大人的意志。而那个『宠物』,也是名义上弗拉德大人的继承人,至少在现阶段,她的身份不容置疑。」

他们都心知肚明,伊莎贝拉未来必将被弗拉德转化为吸血鬼,按照吸血鬼家族的伦理,亲自转化他们的弗拉德是他们的「父亲」,而伊莎贝拉则是他们未来的「母亲」。

但对于现在的艾维娜,这个活生生的、被伊莎贝拉宠爱的人类女孩,他们内心深处依旧只将其视为一个暂时的、有些麻烦的「宠物」。

他们接下来的任务,是潜入修道院,悄无声息地杀死那个对弗拉德统治可能存在隐患的老僧侣,并且要巧妙地嫁祸给西格玛教会——利用刚刚得到的审判官徽章和其他一些「证据」。

只有这样,那些剩下来的、已经表示臣服的僧侣,才会彻底断绝与西格玛教会的联系,死心塌地地完全投靠弗拉德,成为他统治希尔瓦尼亚的又一个工具。

这个过程之所以如此麻烦,还要归功于艾维娜当初那「灵机一动」的处置方式。

若非她开口求情,弗拉德原本的打算,是直接将所有僧侣扔进矿坑一了百了,哪会有后面这些波折。

也难怪像彼得这样的吸血鬼,会对艾维娜这个「始作俑者」颇有微词。

两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化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滑过夜空,向着山顶那座沉寂的修道院而去。

第二天清晨,当最早起身进行晨祷的僧侣,如同往常一样,准备去敲响老修士的房门时,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修道院黎明时分的宁静。

老修士倒在房门内的血泊中,早已气绝身亡。他的死状凄惨,脖颈处有明显的撕裂伤,而在他冰冷的手边,一枚沾染了血迹的西格玛审判官徽章,在透过破窗照射进来的黯淡晨光中,反射着冰冷而刺眼的光芒。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幸存的僧侣中迅速蔓延。他们颤抖着,看着那枚象征着教会无情审判的徽章,最后一丝对教会的幻想和期待,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了乌有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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