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只能装出痛苦不堪,记忆混沌的样子。
「哎呀!头疼!疼的厉害!」
「想不起来了,一想头就像裂开一样!」
虽然他身体蜷缩,刻意营造出一种因为疼痛而惊恐的样子,试图蒙混过关。
但在见惯风浪的王干事眼中却是漏洞百出。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目光微微眯起,带着不易察觉的警惕,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林京山的表演。
「坏了!装的不像,要被拆穿了!」
「这可咋整?咱也没学过表演啊?」
「难道真的要被当成特务,吃花生米?」
「就是不知道如今这年月,有没有断头饭一说。」
刚刚那碗稀粥,他是真没吃饱!
就在林京山想到放弃抵挡,坦白从宽的时候,一股撕裂般的疼痛瞬间袭来。
他的脸孔霎时间血色尽褪,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太阳穴的血管剧烈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呃啊……」
「同志,你怎幺了?」
王干事也被林京山这一举动给吓了一跳,眼神中的审视和疑惑迅速被惊愕所取代。
这反映,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小李,快去叫大夫!」
时间仿佛很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林京山脑中的剧烈疼痛,便如潮水般褪去了。
此刻,只见他跪坐在木板上,双手抱头,深深埋进两股之间,脑海中的零碎画面,如拼图一般,一块块的在飞速拼合。
翻滚的黄沙,干裂的大地,枯死的庄家,低矮的土坯房,村口的老槐树……
是了,冀中地区,林家屯!
去年,闹了灾,颗粒无收,活不下去了……
逃荒!全村能动的都出来了。
一路上,不断有人倒下,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半块麸皮饼子塞给他……娘紧紧握着妹妹的手,一点点变得冰凉,再也没有醒来。
都死了……只剩他一个!
他也不知道靠什幺,也许是父亲给的最后半块麸皮饼子,浑浑噩噩地就来到了这四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