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不行了,脸都青紫了。」
「谁去报告军管处?这天寒地冻的,躺这一宿准没命。」
「小六子已经去了。」
……
嘈杂的,带着浓重京片子的议论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嗡嗡地传进林京山的耳朵。
他费力地睁开眼皮。
入眼是几张略带关切,或者说,更多是看热闹的陌生面孔。
我这是……在哪儿?
昨晚不是跟张力一边撸串喝酒,一边看阅兵重播吗?
怎幺一睁眼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动了动了!眼珠子动了!」
「嘿,真醒过来了?命真大!」
议论声更清晰了。
林京山试图动弹,却发现身体僵硬的不听使唤,像是被冻在了地面上。
于是,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看清了自己——
一身破烂不堪、油光发亮的破棉袄棉裤,脚上是一双张嘴的破棉鞋,脚趾都露在外面,已经冻得麻木发紫。
「这……这是谁?」
他明明记得昨天是个天朗气清的初秋,远没到穿棉衣棉裤的时候。
更何况这一身打扮,明显是上个世纪初的产物,而且腌臜不堪。
就像1942电影里的流民一样。
一瞬间,巨大的恐慌袭上心头,林京山的脸更白了。
「都让让,让让!」
「军管处的同志来了!」
听到吆喝声,围观的人群迅速让开了一条通道。
两个穿着黄绿色军装,挎着枪的年轻战士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
「怎幺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