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弦。”林年说。
“你叫我什么?”李获月忽然侧头看向林年,盯着他的眼睛。
“这不是你的名字吗?”林年不知道她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李获月盯着林年,见对方丝毫没有被自己给“吓”住,表情有些挣扎,最后还是放弃了,面无表情地错开目光。
“我只是想说,谢谢。”林年轻声说道。
他理应说谢谢。
无论李获月的性命是否是他维系的,虽然现在对方活着的原因是他,但对方从未央求过他的施舍。
可即使如此,对方也依旧表现出了,愿意以性命为赌注,帮助他的举动——这是真正的相持相扶,也是真正的对他的好。
林年不喜欢记仇,却是很喜欢记好,尤其是别人对他的好。
李获月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表情依旧是那么平淡,就像永远不会因为外物起情绪波动一样。可在被褥下面一直平放着的那只手却悄然攥上了一把床单。
可预想中的倒灶波动感没有如期传来,这让李获月有些顿住了,随后她明白了那是因为林年现在血统的失调,导致了血裔之间连接的降低,从而让平时特别困扰她的“精神干扰”暂时性失效了。
可就算没有那讨人厌的血裔连接,李获月听见林年那指名道姓的道谢,内心的最深处依旧爬出了一些很怪异的感受。
——那是一种略微的酸涩感,就像没成熟透的橘子,让人想吐掉,可口腔里又舍不得那一丝的回甘,不想浪费,又品尝起来那么费劲。
“不用谢,这是早就定好的契约而已。”李获月冷淡地说,“你给我这副身躯苟延残喘的可能性,我给你提供力所能及的一些帮助,我们谁都不欠谁的。”
“谁也不欠谁的么?”林年听见这句话后微微一怔,很难得的,他居然笑了一下,虽然只是很短一瞬间的嘴角上浮,又恢复平静,可李获月见到了那抹笑容。
—
心率监测器短暂的报警,李获月默然地看着天板。
硬要说的话,她现在的生命也不过完全是属于床边这个男人的,即使对方从未将这一点挑明,甚至主动地隐瞒了这一点,可另一个金发的鬼魂却是从未停止过暗示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