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悬衡子,单从道号来看,应是司察天机的丹元廉贞一脉。
重溟深吸一口气,将玉盒收入袖中:「请道长至正厅奉茶,我即刻便到。」
待洪伯离去,重溟望了眼莲台上如石像般的师弟,又瞥向天际渐淡的日月虚影,苦笑着整了整衣冠。
片刻后。
重溟从侧门踱步而入,正厅内檀香袅袅,那紫袍道人临窗而立,背影清癯如竹,腰间玉铃在夕照下流转着温润光华,他稳了稳心神,上前躬身一揖:
「晚辈重溟,见过悬衡子前辈。」
又是金丹真人?
重溟心中泛苦,擡眼看去,其人气息如渊似海,较之红绫真人更多了几分星辉般的缥缈。
然而当目光落在那串玉衡玉铃上时,他稍稍松了口气——铃身刻着北斗七星纹,其中玉衡星位尤为明亮,正是丹元廉贞一脉的信物,此脉修士主掌权衡度量,最重因果循理,历代九皇宗宗主,有大半出自此脉。
悬衡子缓缓转身,眸如寒星:「小友不必多礼,你是此地主人,贫道今日前来,乃是为了那日月同辉之象,可是小友所为?」
重溟垂首应道:「晚辈修为浅薄,岂能引动如此异象,乃是家师所赐护身玉符,因故激发所致。」
悬衡子微微颔首,似是并不意外,又问道:
「不知小友出自何方仙门贵派?」
「家师曾言,我们这一脉的跟脚乃是北方万法派。只是晚辈资质驽钝,如今修为未成,尚未正式列入门墙。」
两人一问一答,当听闻重溟出自万法派的时候,那悬衡子一对长眉微微一动。
万法派啊......
玉铃忽然无风自鸣,悬衡子目光如电:「小友,尊师究竟系何人?贫道观那异象,绝非寻常修士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