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溟闻言,惊讶地擡起了头。
怀孕了?
这几日,他一门心思放在调查异香源头这件事,却是未曾注意到此事......
王氏轻叹一声,眼底浮起疲惫:「璋儿,你已非凡俗中人,王家的生意...终究要交到你小舅和那未出世的孩子手中。」她伸手替儿子理了理衣襟,「我与你父亲商量好了,待孩子出生便不再干预生意之事,免得日后......反倒使两家生出芥蒂。」
「只是希望世廉多少顾及王家祖辈的清誉,不要一条道走到黑吧。」
「放心吧,母亲,我已有头绪,不会伤害到苏氏和她腹中孩子的。」
重溟轻声安慰道。
父母这是要全了最后的情分,明知王世廉行差踏错,仍选择以家业换安宁。
当初重云梦中推演,而后他为验证真相,以麝香试探,已经引起了苏氏的警觉,故而这胎息真假,还需确认一下,若是真的,且是腹中血脉是小舅王世廉的种,这件事对重溟来说反而是好事,从今往后,他便能更安心地去追寻大道……
是夜。
重溟立在小舅家庭院的老槐树枝桠间,胎息法力敛如枯木,一双清眸透过窗棂望见屋内暖光。
窗内烛火摇曳,药香氤氲。
王世廉端着青瓷药碗,小心吹散热气,勺沿轻触唇边试温。
「慢些喝......」他声音沙哑,将药勺递到苏氏唇边,「今早姐夫把城东三家绸缎庄的地契交给我了,等这批货出手凑足银两,就去请章神医再配那味『定魂香』。」
苏氏倚着鸳鸯绣枕,苍白脸上浮起浅笑,她伸手轻抚小腹:「让夫君费心了......」
王世廉突然放下药碗,宽厚手掌复上她冰凉的手背:「要不...让玄璋瞧瞧?那孩子如今是仙家中人,说不定......」
「不可!」苏氏猛地抽手,锦被滑落露出单薄肩头,「妾身这病......怎好让璋儿知道......若被姐姐姐夫知晓,你娶了一个病秧子进门......还不知要如何看待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