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溟目光扫过逐渐热闹的街市,二人一明一暗,互为照应,若真有人追蹑而至,如此安排,进退皆可从容应对。
重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深深地望了一眼面前青衫磊落的年轻道人,选择离开,怪不得白光真人临行之前,特地嘱咐他「凡事多听重溟安排」,如若他自己一个人,压根儿就不会想到这幺多。
而重溟转身走进了一处偏僻巷弄,等到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然模样大变。
但见他头戴嵌玉锻冠,身着云纹杭绸直裰,腰系鸾带,悬一枚玲珑玉佩,指尖闲闲转着一把泥金折扇,他唇角擒着三分笑意,施施然汇入人流,转瞬便与这市井烟火融为一体。
还不错。
重溟一边走街串巷,一边漫不经心想道。
在未进入隐元洞之前,他便出身富商家庭,如今这副模样倒也算本色出演,即便此刻重云迎面相遇,不细看面容的话,也不会将眼前这个翩翩公子与他联想到一起。
「炊饼!炊饼!」
路边小贩的吆喝声传来,一个矮小的中年汉子殷勤招呼:「这位公子,可要尝个热乎的?」
重溟眼风都未扫过去,折扇轻摆径直前行,此刻的他扮演的是一名踏青游玩的富家公子,自然该往镇上最气派的酒楼去——哪会屈尊降贵,去尝路边这粗制的炊饼?
不过片刻。
他便停在一处飞檐翘角的酒楼前,堂倌见来人气度不凡,忙不迭迎上前来。
重溟袖中碎银一抛,声音清朗慵懒:
「二楼临床雅座,沏一壶你们这儿最好的明前,再上几样精致茶点。」
「客官有请。」
堂倌小二见对方出手如此大方,一张脸笑成了雏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