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昀一看这种情况更是来劲儿,梗起脖子扬声辩道:「袁公路此人,性情骄狂而反复,刚愎且任亲!此等货色,岂能尽文臣之智、武将之勇?」
「若处太平之世,或可倚门第郡望,窃踞庙堂高位。然当此乱世,纵使其坐拥天下最膏腴之地、最雄壮之兵,亦不过冢中枯骨,早晚为人所并!」
他目光逼视鲁肃:「以子敬之明,焉能不识此理?既识其朽,犹投身攀附,某谓之同流合污」尚显不足——实乃自陷泥淖,自甘堕落也!」
鲁肃听到这有点不乐意了。
在他看来,袁术此前虽连遭败绩,但其根基深厚,势力依旧堪称强盛。而且他初投袁术,尚未亲身体会其麾下的乌烟瘴气,自然是心有不服,遂反诘道:「张从事此言未免过于武断!今袁公路雄踞淮南,实为天下强藩,焉知其日后————没有廓清寰宇之能?」
张昀闻言笑道:「子敬兄所指廓清寰宇」,莫非是袁公路扫灭群雄,一统海内,再行那「以袁代汉,鼎革易姓」之举?」
鲁肃当着刘备这位「汉室宗亲」的面,自然不好提起「另立新朝」之言,因此有些尴尬,言辞闪烁道:「此————倒也未必。袁氏本就世受汉禄,且袁术从未公然反叛————其人未尝不可效伊尹、霍光,行匡扶社稷、拨乱反正之举。」
好家伙,他自己又把「伊尹、霍光」的说法搬出来了。
张昀仿佛听到了什幺天大的笑话,抚掌大笑道:「袁公路?行伊、霍之事?
哈哈哈哈————子敬兄真乃妙人!」
「什幺伊霍也好,鼎革也罢,事后这些姑且不论一不知子敬兄认为,欲行汝口中所说此廓清寰宇」之伟业,又究竟需要何等条件呢?」
厅中其余二人目光无声交汇。
刘备心中暗想,允昭这也是跟着口不择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