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强敌叩境,徐州兵败如山倒,主公可再提精锐之师,摧锋陷阵,保境安民!」
「一战功成,则乾坤立转!主公携大胜之威,徐州民心归附,州牧之位舍您其谁?!」
「到了那时,对于徐州世族自可去粕存精,择其贤能引为臂助!丹阳败军则是余威尽丧,要幺接受整编,还可苟延残喘于主公羽翼之下。如果胆敢异动,直接挥师平灭了便是!」
「可谓是进退在我,再无掣肘之虞!」
这番以退为进、借刀杀人、后发制人的连环毒计,听得刘备只觉背脊发凉。心中更是翻江倒海,实在难以认同!
若换作旁人献此「驱虎吞狼、坐收渔利」之策,他早已勃然变色,厉声斥退!
然而面对张昀,他终究还是强压胸中波澜,耐着性子听完了。
沉默良久后,他才有些沉重地说道:「若行此策……徐州黎庶苍生,岂非要再遭兵祸,饱尝流离之苦?」
张昀神色平静地说道:
「主公!此策之下,若我军能克敌制胜,徐州百姓只需历经一劫,便可换得长治久安!
「反之,则是内忧未除,外患接至!徐州四方受敌,诸侯窥伺。届时城头王旗反复易主,百姓所受的流离之苦,又岂止一次?」
「须知兖州曹孟德尚且殷鉴不远啊!」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轻柔:
「主公试想,倘若您此番接过了州牧印信,他日袁术再举大军来犯!您亲率云长、子龙鏖兵盱眙,抵挡主力;益德、国让坐镇广陵,力拒偏师!」
「而丹阳派手中握有兵权,彼中有心怀怨愤者,见您大军悉出,后方空虚,骤然勾结曹操或吕布,里应外合,袭取彭城、下邳,断绝了我军后路!」
「届时腹背受敌,您又当如何?」
张昀的声音变得有些阴沉,「只怕下场便是全军倾覆,我等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