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略作沉吟,指节轻叩案几,「嗯,此计只需区区一纸书信,何乐而不为?只是……允昭,若信中只是剖析时局、阐明心意,是否显得有些平实?恐尚不足令其骄狂啊。」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热切,「要不要再加点别的内容?」
你看看,如今非但不觉得写信委屈,甚至还嫌自己不够委屈,上杆子要把戏做足。
张昀见状,心中暗笑,面上却满是「痛心疾首」之色,连连摆手,声音带着些许「悲愤」:
「主公!让您亲书此等屈意之信,昀已是觉得五内如焚,岂能再令您卑辞厚颜,折节忍辱?!此事万万不可!纵使此信石沉大海,袁术再举兵锋,我广陵上下同欲,众志成城,又有何惧?!」
刘备闻言,正色肃容,大手一挥,断然说道:「允昭此言大谬!邦国大计,岂能意气用事?些许虚文浮词,不过权宜之计,何足介怀?于我丝毫无碍!你但说无妨!」
张昀只得「勉强」说道:「主公若欲使其骄矜更甚,不妨在信中极言追慕袁氏累世清名、四世三公之赫赫勋望!」
「更可点明他袁公路乃袁氏嫡脉正宗,承天景命,英姿超迈那个河北的袁本初!」
「还可以在信中提及,若其派遣锐旅北上伐曹,我军愿遣一旅之师,附其骥尾,共击曹贼!」
刘备听罢,眼中神采更盛:「嗯……此言甚妙!甚妙!这信中措辞,还需细细推敲,务求搔到其痒处啊……」
你看看,这人还琢磨上了。
张昀见状不由得莞尔,适时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主公,如今刘勋残部尚盘踞在江边码头,不知您对其又是作何打算?」
刘备思路被拉了回来,略作思忖后说道:
「刘勋主力昨夜尽溃,西营偏师亦被云长击破……依常理而言,其残部已如惊弓之鸟,绝难再撼广陵分毫。彼滞留江畔,料想是为了收拢些许溃卒,以备登舟远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