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豫目眦欲裂,冲上前一把抓住赵云沾满血污的手臂,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怎幺样了?可曾受伤?」
随即扭头厉喝:「医官呢?!快叫医官来!」
赵云见他急得额头冒汗,反倒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国让,我无事。」
「可你这……」田豫指着他的甲胄,眼睛都红了。
「皆是杀敌溅染!」
赵云语气平静,伸手拂了拂甲胄上的血痂,「我没受伤。」
田豫凝神细看赵云周身,除了几处铠甲上的深刻刀痕,确实不见明显创伤。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垮下脸,满是懊恼:「没事便好,没事便好……哎!都怨我思虑浅薄,累你险遭不测!」
顿了顿,田豫低声问道:「折损……几何?」
「折了四十余骑,重伤轻伤还在清点。」赵云也放低声音,平静的语气难掩沉重。
两百精骑,折损近四分之一,对己方薄弱的兵力而言,是难以承受的重击!
接着,他简明扼要地向田豫讲述了经过。
他率军悄抵曹营外围后,正欲寻找战机。
结果行至一片土坡前时,坡后骤然射出一阵密集的箭雨!
只一瞬,人仰马翻,七八骑当场毙命!
未等他们反应,坡后已涌出两队各数百人的曹军精骑,一前一后,朝着他们夹击而来!
「情知敌有备而战,且我方失却先机、马速未起,仓促掉头突围极易被衔尾追杀!」赵云沉声道,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我遂率众迎向当面之敌!」
接下来的话,赵云说得很是平淡:「凿穿前队后,便绕路折返回来了。」
杀穿两倍于己的堵截,还要甩脱身后的凶猛追兵,其间不知有多少惨烈厮杀。
一句「凿穿」赵云说的是轻描淡写,身后追兵的纠缠更是连一个字儿都没提。
但看他浑身凝结的血痂和铠甲上破碎的甲叶,就知道他为了这句话到底付出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