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被张昀描绘的宏图激得胸中热血沸腾,未及细品,却又被兜头泼来一盆冰水:
「只是,此非一日可成之功!」
「陶恭祖苦心经营徐州六载,府库充盈,但已被曹操劫掠一空!」
「如今徐州五郡:彭城、下邳、东海三郡被曹军肆虐,已然残破;」
「琅琊国被臧霸把持,阳奉阴违,形同割据;」
「仅余广陵稍安,然笮融携丹阳兵溃逃至彼处,以其劫掠成性,带的又非徐州本地兵卒……」
张昀语气转冷。
「广陵……只怕难逃兵燹!」
「如此一来,五郡皆残,使君欲以多少岁月,方能收拾此乱局?」
「这……」刘备一时语塞。
自己若真摆出个三年五载的计划,反倒显得浅薄。
他哪还能不知道张昀的意思:周边的势力,压根不会给他整合内部的时间!
张昀没等他回应,又接着道:「何况陶恭祖主动奉上州牧印绶,使君便承其『让贤』之名。那徐州旧有格局又该如何打破?」
「丹阳一系乃陶公根底,不可轻动,以免背负过河拆桥的骂名!」
「本地士族如糜、陈者,肩负治理重任,也不可随意削权,否则州政立陷瘫痪!」
「然则,位置尽由旧人把持,使君麾下元从将佐,又该如何安置?一州牧守却成他人傀儡乎?!」
「丹阳旧部、徐州大族、使君元从……这三方的平衡稍有不慎,便是祸起萧墙!届时引外敌乘隙而入,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