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中的冰蚕依旧时不时地躁动一下,但或许是离开了天龙寺那过于庄严肃穆的环境,到了这山林之间,反应倒是平缓了些许。
这日午后,马车停在一处溪流边暂歇,让马匹饮水。
段誉下车活动筋骨,看着四周幽深的山景,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脸上露出些许放松的神情。
这几日相处,他已知晓虚若性子虽淡然,但于武学见识之广博、见解之精辟,远超他想像。
想起酒楼前自己被无赖围困,天龙寺中鸠摩智那凌厉的指风,再想到自己坐拥宝山却手无缚鸡之力。
心中那份对武学的排斥,不知不觉间便松动了几分。
他走到正在溪边一块大石上坐着,看似发呆,实则是在感受周围虫活动的虚若身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小师父,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二。」
虚若目光从一只正在溪边石缝间谨慎探头的山蛙身上收回,看向段誉:「世子请讲。
「那日明王以指风断我发丝,其凌厉迅捷,实在匪夷所思。」
段誉组织看语言,「我段氏一阳指亦是指法,讲究的却是淳厚稳重,攻守兼备。为何同是指力,运劲法门与最终成效,差异竟如此之大?」
他并非想学鸠摩智的武功,只是纯粹对这其中原理感到好奇,如同读书人遇到难解的经义,总想探个究竟。
虚若随手捡起脚边一颗小石子,在指尖捻动。
「这有何难解?」
他手腕一抖,石子无声无息投入溪中,精准地打在一枚顺流而下的枯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