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念头刚起,又被他自己否决。
怎幺看,这虚若小师父和鸠摩智都是一伙的,给他与给鸠摩智有何区别?
段誉在这边心乱如麻,愁肠百结。
虚若则靠在大石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灵台清明,将段誉那坐立不安、脸色变幻的模样感知得一清二楚。
他心下暗叹:「这傻小子,又开始自己跟自己较劲了。心思倒是纯善,就是这包袱背得太重—唉,读书人就是麻烦。」
约莫过了大半日,太阳西斜。
山道石阶上,那道明黄色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
鸠摩智步履依旧沉稳,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与愠怒,显然此行并不顺利。
他走到近前,目光扫过安然无恙的段誉和依旧闲淡的虚若,脸色稍缓。
随即冷哼一声:「天龙寺诸位高僧,虽然佛法精深,却—迂腐得紧!」
虚若掀开一点眼皮,懒洋洋地问:「看大师这样子,似乎是谈崩了啊!」
「哼!」
鸠摩智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压抑的火气,「贫僧以吐蕃国师之尊,亲身拜山,
言辞恳切,愿以三门指法绝学交换参阅六脉神剑的机会,已是给足了面子!岂料他们竟一口回绝,说什幺『祖传绝学,概不外传』,简直是冥顽不灵!」
他越说越气,僧袍袖口无风自动,显然内心极不平静。
段誉在一旁听了,心中先是一紧,随即却又莫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