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靠近存放佛经古本的区域,平日里更是人迹罕至,空气中弥漫着陈旧书卷特有的气息。
果然,还没走近,便看到那个身着灰色居士服、身形高瘦的身影,正对着一幅悬挂的古老经络图凝神沉思。
正是慕容博。
与萧远山的外露的阴郁戾气不同,慕容博周身的气息更为内敛,但也更显深沉难测,总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算计和矜持。
长久以来,虚若与这位「居士」也形成了一种古怪的默契。
慕容博似乎将他视作一个有些奇特、偶尔能语出惊人、但终究无足轻重的小沙弥。
而虚若,则完美扮演着一个有点小聪明、爱偷懒、并且对高深武学有着不切实际幻想的话痨角色。
虚若走到近前,先是装模作样地用鸡毛掸子拂了拂旁边书架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慕容博听到。
慕容博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显然不喜被打扰,但并未立刻发作。
他只是缓缓转过身。
那双深邃的眼睛带着惯有的审视落在虚若身上,语气平淡无波:「小和尚,今日又有何高见?」
他特意加重了高见二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长久以来,他已习惯这小和尚时不时冒出些惊人之语。
虽看似胡闹,细思之下却往往另含玄机。
他将其归结于孩童天马行空的歪打正着,或是佛法薰染下的某种灵光,虽不屑其为人,却也不介意偶尔听听。
虚若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