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的日子大多平静。
那位须发皆白的扫地老僧,依旧是每日重复着缓慢的动作,仿佛与这藏经阁融为一体。
虚若有时会试图跟他搭话。
「老师父,您吃了吗?」
「老师父,今天天气不错哈。」
「老师父,您说这落叶,我们是扫干净好呢,还是留几片显得有诗意?」
老僧大多数时候毫无反应,偶尔浑浊的目光会瞥他一眼,又很快移开,依旧沉默。
但虚若并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
有时他会分享自己刚悟出的歪理:「老师父,我觉得吧,这扫地就像练武,最快的速度不是猛扫,而是找到风的规律,让它帮你把叶子吹到一堆,这叫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
有时他会抱怨:「唉,昨晚虚云师兄打呼噜像打雷,吵得我没睡好,今天可得找个地方补一觉。」
久而久之,虚若发现,每当他偷懒躲到某个角落打瞌睡时,老僧扫地总会恰好扫到附近。
那缓慢而有节奏的沙沙声,像是最好的催眠曲,也像是一种无言的掩护。
而当他睡过头,快要被管事师兄发现时,那扫地的声音又会莫名地加大一些,恰到好处地将他惊醒。
一种奇怪的、沉默的默契,在这一老一少之间悄然形成。
藏经阁也并非总是冷清。
虚若逐渐熟悉了这里的常客。
有位痴迷佛法、眼神不太好使的老居士,总是虚若帮他找出他要的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