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的目光如淬冰的利刃,缓缓扫过脚下那些跪伏在地、以「乞骸骨」相胁的臣子。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笑,那笑意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积压已久、终于爆发的雷霆之怒。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一声比一声更高,一声比一声更厉,最终化作殿宇梁柱间回荡的雷霆之音,「都想学那吕大防,来逼朕就范?」
「真当朕是那无知稚子,可任由尔等拿捏吗?」
他猛地站起身,衣袍袖袂随之翻飞,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自胸腔喷涌。
「尔等食君之禄,不思忠君报国,反与那通敌卖国的逆贼吕大防沆瀣一气,朋比为奸!」
「他私通西夏,出卖军机,欲引豺狼入国室,逼朕退让」
「尔等今日在此,不为国除奸,不为君分忧,反倒为他哭嚎请命,是何居心?」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痛心与决绝:
「在尔等眼中,究竟是这大宋的万里江山、亿万黎庶重要,还是尔等结成的党羽、把持的权位重要?」
「在尔等心中,究竟是祖宗传下的社稷安危重要,还是那套官官相护、罔顾国法的『士大夫体面』重要?」
他伸手指着那些瘫软在地的老臣,字字诛心:
「尔等今日所为,与附逆何异?
「与叛国何异?」
「口口声声祖制家法,行的却是祸国殃民之实,朕今日就要告诉尔等,这大宋的天,是亿万黎明之天,这大宋的法,是护卫江山社稷之法,容不得尔等老贼肆意妄为!」
最后,他转向雷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中捞出,带着森然的杀意:
「雷敬……将这些心念国贼、罔顾君父、不忠不义之徒,给朕统统拿下!押入皇城司诏狱,细细地审,给朕撬开他们的嘴,看看这满口的仁义道德之下,究竟还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将这个结党营私的叛国之臣也给朕一并押下去!「赵煦指着面如死灰的吕大防,语气中满是厌恶,「瞧他这副模样,朕便恶心作呕。「
待众人被一一带走,赵煦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目光扫视群臣,声如寒冰。
「还有尔等。」
「朕今日便在这大殿之上告诉尔等,望尔等心忧国民,勤政苛己,牢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