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雷敬的声音阴冷至极,「传令封锁四门,近日所有出入庆寿宫之人,一律拿下!」
与梁从政不同,雷敬近来因皇城司吸纳了不少凤仪卫人手,权势日盛。
加之官家已允诺调禁军老卒冲入皇城,更让他志得意满。
若在如此圣眷下仍不能为君分忧,这司公之位怕是也坐不久了。
徐行不会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猜测,在大内掀起了怎样的腥风血雨。
而此时的他,正安坐府中厅堂,用着迟来的晚膳。
虽归家已晚,盛明兰与魏轻烟却仍在等候。
这份温情,让他纷乱的心绪渐渐安宁。
「今日坊间都在传闻苏相公被贬谪,」待徐行放下碗筷,盛明兰看似随意地提起,「细听之下,竟与官人有莫大关联。」
徐行接过侍女递上的帕子拭了拭嘴角,点头道:「贬去汝州了。外间是不是都在传我是奸臣?」
若论「养望」之道,蜀洛两党确是翘楚,市井中多有其拥趸。
不用猜也知道,如今汴京街头必无他半句好话。
「倒也没这幺直白。」盛明兰递过徐行爱喝的清茶,轻声道:「只是长此以往,恐坏了徐家声名。」
徐行漱了口,不以为意:「没办法,官家偏爱是福,这流言便是祸,福祸相依,自古如此。」
盛明兰欲言又止,徐行却摆手打断,喃喃道:「世事不由人。」说罢便起身往书房去了。
这点流言蜚语算得了什幺?
往后的惊涛骇浪只怕更多。
自那日在金明池畔决心有所作为起,他就已做好了准备。
何况自殿试后,他的名声本就毁誉参半,即便那句「天子近臣」,也带着几分奸佞的意味。
他明白盛明兰的担忧。
她虽聪慧,却还未对舆论中伤做好充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