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精雕的窗棂,洒在紫宸殿的金砖地面上。
大朝会的钟声余韵未绝,百官按品阶肃立,偌大的殿堂静得能听见衣袂摩擦的细微声响。
徐行站在文官班列的中后位置,一身崭新的绿色官袍衬得他面容愈发清俊。
只是对这绿色,他却还是颇有微词。
这是他首次参加朝会,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
果然,议事伊始,便陷入了僵局。
赵煦提起西北边防事宜,话语刚落,右相苏辙便出班奏道:「陛下,西夏国书之事,当以安抚为主。
近年来边衅屡起,耗费国帑,士卒疲敝。
依臣之见,当遣使申饬,重申盟好,不宜轻启战端。」
他引经据典,从太宗朝的怀柔政策,说到仁宗时的庆历和议,语气温和却寸步不让。
对于西北之事最为上心的当属蜀党了,因为每次西北起战事,蜀中便鸡犬不宁。
紧接着,尚书左仆射吕大防也出列表态:「苏相所言甚是,如今国库不裕,当与民休息。
且陛下初亲政,首重安定,边事一动,牵涉甚广,不可不慎。」
洛党官员随之附和。
三党领袖同声共气,使得赵煦再次败下阵来。
赵煦年轻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徐行注意到了他的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怒火。
此时他也明白昨日赵煦为何如此急着让他上朝了。
国事根本无法正常参议,君臣的博弈已到了让朝堂停摆的程度。
徐行没说话,仍旧听着随后提及的漕运整顿、市舶司稽查等事,也都被旧党大臣们以「祖宗法度」、「恐生扰攘」等理由一一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