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唱聘?这乡下来的穷酸,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噤声!且听着便是。若是出了丑,丢的也是盛家的脸。」
平宁郡主与邻座的小秦氏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唇边皆浮起讥诮的弧度。
「聘金:白银伍佰两;聘礼:凤穿牡丹祥纹金钗一双、錾刻缠枝莲纹金镯一对、镂空螭龙金帔坠一枚……」
唱聘声不绝于耳,席间渐渐响起细微的抽气声。
倒不是这五百两聘金或是三金首饰有多稀罕,在座皆是见惯富贵的主。
令他们吃惊的是——那个靠润笔费租房的穷秀才,哪来的银钱置办这般体面的聘礼?
这些时日,徐行早成了各府教导女儿的反面教材。
主母们谆谆告诫:嫁人万不可选徐迪功这般,不仅嫁过去要吃苦,还要连累娘家蒙羞。
可眼下这份聘礼,便是娶盛家嫡女也尽够了,何况是个庶出的女儿?
然而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头。
「上等俪皮——两张、束帛——五匹、酒水海棠醒——百坛。」
「百坛海棠醒?我没听错吧?」
「我方才听见的也是百坛……」
这下连王若弗和盛华兰都怔住了,母女俩不可置信地对视。
「真是百坛?」连称病多日的盛纮都忍不住追问,面色竟红润了几分。
这几日,「海棠醒」之名早已响彻汴京。
与从前那些浊酒相比,这清澈如泉、烈如火灼的新酒堪称绝世。
如今市面上一坛难求,便是出到三十五贯的高价,也只能在指定的酒楼现饮,不得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