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一,微雨又来。
前院那方小池被雨丝点破,漾开圈圈涟漪。
池畔八角亭的碧瓦被洗得清亮,雨打亭檐声与池边几支丝竹发出的沙沙声交织成一片。
徐行一袭玄色劲装,正在池畔空地上练拳。
他身形沉稳,步伐在湿漉的青砖上稳稳起落,推掌拂袖间,带起细密雨珠,竟无半分急躁。
一趟拳毕,他徐徐收势,立在亭边望着池面破碎的天光,任由微雨沾衣。
习武数日,他日日勤练不辍,已初具章法,至少一些拳脚套路已是娴熟。
随着习武渐入佳境,倒也证实了他确实是「习武奇才」的结论。
至少周侗教导的一些招法套路他只看一遍就会,竟与读书时一样,可过目不忘。
卯时二刻,林冲才手提花枪堪堪赶到。
「小林子,你今日起晚了。」徐行年纪二十一,本就比林冲大,这小林子的称呼却是私底下两人的打趣称谓。
林冲将花枪倚在亭柱旁,从怀中取出帐册:「官人有所不知,昨夜在酒坊忙过了子时。这是师父今早临走时嘱咐我拿给您的酒坊帐目。「
徐行接过帐册:「既如此,何不多歇息片刻?「
「练武之事可不敢荒废一日。」林冲说完提起花枪走到一旁开始练习,徐行瞧了几眼,便转身离开。
周侗曾与他细说,花枪这类灵巧兵器并不适合他,反倒是步槊这般重器更能发挥他力大无穷的优势。
不过习武终究要循序渐进,眼下他需先熟练拳脚招式,待掌握发力技巧后,再练兵器方能事半功倍。
回到书房,徐行展开帐册,又在旁铺开一张白纸,提笔将帐目数据整理成更一目了然的表格。
不过半刻钟功夫,便已核对完毕。
帐目其实并不复杂,无非是出库与收入的记录,经他重新整理后,各项数据清晰明了。
昨日共售出酒水五百二十九坛,总收入一万两千六百九十六贯。
因着物以稀为贵的缘故,越到后期溢价越高,折算下来每坛均价二十四贯,比原定价高出六成。
这利润之丰厚,何止日进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