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也以为此次被囚禁宫中,是因为「宠妾灭妻」之过。
可今晚在琼林苑的宴席上,他收到那封密信后,却越发看不明白了。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今后定当改过。」盛纮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恭敬地放在案几上。
信函上只有两个墨迹淋漓的大字:徐行。
尽管被软禁在宫中,盛纮也已得知明兰被赐婚徐行一事。
正是这封信,让他更加困惑不安。
老太太看到「徐行」二字,瞳孔猛然收缩,手中的汤婆子「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她却浑然不觉。
「盛家之祸,盛家之祸啊……」她喃喃自语,颤抖着手想要去碰那封信,却又缩了回来。
「还请母亲为儿子解惑。」盛纮岂是愚钝之人?他心中已有几分猜测,正是这猜测让他惶恐不安。
此刻他只能求助般地望向母亲。
盛老太太出身金陵勇毅侯府,是嫡出的大小姐,又曾在宫中生活过,见识远非他能及。
「徐行为圣人娘娘所恶,这是满汴京都知道的事。」老太太指着那封信,声音低沉,「那这封信来自何处,你心里难道没数?」
她看了眼身旁的明兰,吩咐道:「六丫头,你去把下人都遣出院子,让房妈妈在院外守着,你再回来。」
待明兰领命出去,盛纮才颓然道:「儿子自是知道的,可这……」
「陛下即将成年亲政,二圣之间必有一争。再看这封信……」老太太说到这里,闭上了眼睛,不再说下去。
皇帝既然暗中传信给徐行,其心意已是不言自明。
二圣政见相左,而盛家却被卷入了这场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心,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老太太深知自己这个儿子的能力,耍些小聪明尚可,但在如此复杂的政治博弈中,恐怕连怎幺死的都不知道。
盛老太太对这个儿子并无太大期许,只盼他能守住盛家「清流」的门风,以诗书传家便是矣。
可越是怕什幺,就越是来什幺。
从龙之功,岂是那幺容易挣得的?
要知道灯无长明,月无长圆,就是这徐行,谁又知道今日之弘股,非他日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