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每一笔进帐,都需经林冲核对记录并签字,双重保险,以防疏漏。
「出了多少坛了?」
「已售出三百七十六坛。库中还特意预留了一百坛,是按徐官人吩咐,为琼林苑的贵人们准备的。」
今日官家在琼林苑赐宴百官与大儒,所有的前期造势,终极目标之一,便是将「海棠醒」送入天家视野,这预留的一百坛,便是关键。
「让弟兄们再辛苦辛苦,加把劲。」顾廷烨吩咐道,「我去石头那儿看看帐目,如今怕是只有那白花花的银钱,能稍减我对徐行那厮『躲清闲』的怨念了。」
他步入临时充作库房的厢房,只见石头正伏在案上,手指笨拙地拨弄着算盘,另一只手握着毛笔,不时在帐册上点点画画,脖子和脸颊上不小心蹭到的墨迹,混着汗水晕开,显得颇为狼狈。
让石头这等习武之人来打算盘、记帐目,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但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钱财动人心,即便是他,今日见到那一箱箱擡进来的金银时,心头也难免掠过一丝异样。只是念及顾廷烨的绝对信任和托付之重,才将那些杂念强行压下。
「石头,到现在拢共收回多少款项?」顾廷烨问道。
「二爷,我正在算呢,刚……刚樊楼许管事又付了一千一百一十贯。」石头一说话,方才算到一半的数字又忘了,急得直挠头。
「我来吧。」顾廷烨见状,伸手取过算盘,指尖灵活地拨动起来,算珠碰撞发出清脆急促的响声。
片刻后,他动作一顿,擡头看向石头,眼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八千四百六十贯?」
这才短短数个时辰!
石头憨厚地笑了笑,提醒道:「二爷,咱之前收购那些原酒,可是花了一万五千多贯呢。」
顾廷烨闻言,却是爽朗一笑,浑不在意。他指了指后院那些堆满房间的酿酒原料:「那些原酒,成本不过一贯一坛,经徐行那法子一弄,出酒量约莫四成,算下来每坛成本也就两贯出头。如今我们卖到三十贯,这与明抢何异?本钱忽略不计。」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今日盘帐后,你将帐本交由周侗师傅,让他带回去给徐行过目。往后每日皆需如此。还有,这些银钱,你给我看紧了,明日我另有用处。」
此刻,顾廷烨愈发觉得,当初果断投入两万两巨资,从徐行手中买下这酒坊生意的五成份额,是何等明智。
如今原料储备充盈,足以支撑到四月八日金明池庆典结束。
而这第一日狂揽的巨额收益,他已在心中盘算,不如就按五五之例,先与徐行分润一次,权当首期分红,也好安彼此之心。
至于庆典之后,他们自然是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