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划去功名,禁止科考,徐行被圣人钦点榜尾,可不都是时运不济之人幺。
他这话说得直白,甚至有些失礼。
徐行眉头微蹙,但并未出言纠正。
他上前一步,依足礼数,拱手道:「徐谋,冒昧打扰行首清静。」
魏行首起身还礼。「原来是徐会元,」她声音清亮,目光中那丝探究更深了,「妾身魏轻烟。顾公子谬赞了,徐会元大名,妾身早有耳闻。」她说的并非完全是客套话,殿试省元被置末等,这本就是近日汴京仕林中的一桩谈资。
顾廷烨自顾自地坐下,斟了一杯酒,对魏轻烟道:「我今日在此与徐兄畅饮,寻常酒水自是配不上我等际遇,你且去打两壶『眉寿』来。」
魏行首听后对着身旁女仆点了点头,笑道:「有酒岂能无菜,娥儿,你再去安排一桌好菜。」
不多时,酒菜皆齐,顾廷烨持壶举杯,徐行作陪。
『眉寿』入口,一股淡淡的腊梅香自口腔绽放,接着是甘甜之味缓缓自口腔弥漫,这明明便是后世果酒,极容易上口。
推杯换盏间,酒入怀不少,话语也是多了起来,言行也渐渐放开,开始与顾廷烨互称兄弟。
顾廷烨将从家中与父兄不睦,再到因酒后狂言被圣人记恨的郁结尽数倾吐。
「顾兄勋贵之家,这科举无关紧要吧。」虽然北宋扬文抑武,但也不缺勋贵,只是掣肘太多而已,一世富贵确实不难。
顾廷烨却不置可否,摇头道:「昨日高阳县男嫡女出嫁,你可知所嫁何人?」
「不知?」徐行摇头不解。
「殿试甲等十四名范伯兮,你该是有印象的,勋爵看似风光,可又哪比的上朝堂朱紫显贵。」顾廷烨说完直接拿起酒壶狂饮起来。
堂堂开国县男尽也需去与商贾一般榜下捉婿。
徐行没再劝,因为顾廷烨说的是事实,北宋一朝以仕林清流为贵,武将勋贵被严防死守,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徐行有感而发,说完端起酒水一饮而尽。
不管社会如何畸形,怨天尤人总是不该,如何在这个时代立身、改命,才是大丈夫所为。
况且,这个时代虽有不足之处,却已是封建最好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