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揣测,自然什幺都可以说。信或不信,只在于所言是否利于己。
「下月即是王上寿诞,公子何不借献礼之机返回寿春求见王上?」周安自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在下已为公子准备了一份贺礼,王上见之,必感欣慰。」
——这原就是我的打算。
负刍凝视眼前这位农家弟子,未唤侍从,亲自上前双手接过竹简。展开一看,竟是一篇百越归附表。
百越国早在十几年前便被楚国消灭了,南方的广袤丛林从中原法理上看就是楚国的领土,但那里瘴气弥漫、酷热难当、交通闭塞、人烟稀少,楚国始终难以实际掌控。
这篇百越归附表文的象征意义明显大于实际意义,因为就算有了这篇表文,楚人依然难以、也不愿如流放般深入丛林设立郡县。
但在君王眼中,这终究是一份威服夷狄的功绩。
更重要的是,它是周安带来的钥匙,能名正言顺地请负刍介入百越贸易禁令一事。
春申君言百越人凶顽难训,必须对之封锁围堵,周安便委托负刍送上百越归附表,楚王接受后,他们自亦是楚王子民,贸易禁令一事自然要被解除。
虽然周安觉得自己哪怕什幺都不做,这件事依然会被解决,但他还是走了这一趟。
在周安看来,农家与春申君之仇已不可解。朱仲与公子康的赌约,田光不知为何反应迟缓,致使春申君暗算得手。但大泽乡违反春申君禁令一事明摆在台面,田光不可能毫无准备、将数百名农家弟子当做弃子。
既然是政令引发的问题,自然也能以另一道政令化解。田光的后手,料想与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