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消失得一干二净,深深叹了口气,道:
「老杨本来都定好在这次演习结束之后就退伍的,可谁承想,就在昨天,瘫在了后方营地!」
黄粱呼吸一紧:「瘫……瘫?」
啪嗒!
「呜呜呜~」李卫国和欧阳飞忍不住齐齐低声啜泣起来,眼泪止不住地越流越多。
他俩跟在老杨身边的时间,可比他要久多了。
高城见此也没说什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也不再劝他快点吃完去见什幺人了。
「可医生不是说没什幺大碍吗?」黄粱嘴皮子有点颤抖。
「本来没什幺事,可他前段时间不知道抽什幺风,突然一天天带着炊事班在训练场上玩命练,现在已经住进军区医院了,医生说,可能后半辈子都要坐轮椅了!」
黄粱的大脑「轰隆」一声。
前段时间,就是他拒绝调去战斗班的那段时间吗?
所以,老杨瘫痪,是因为他???
「我听说,我们班长……家里没什幺人了!那他以后……」黄粱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暗,头一点点垂了下去。
高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吧,部队不会不管的!」
「怎幺管?」黄粱冷冷问了一句,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在前世的末世见过太多瘫痪的人,哪怕是有亲人在身边,那下场……
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下意识就将现在的世界也当成了末世,他对这世界的背后社会运作实在不怎幺了解。
「疗养院,军人康复医院,总之部队不会不管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能去看看他吗?」
他潜意识里还是有点信不过陌生人,还是想亲眼看一下对方现在到底是个什幺状况。
不知从什幺时候开始,尽管相处时间不超过半年,两世孤儿的他,已经隐隐将对方代入到了严父和大哥的角色。
先前那股分离的担忧似乎一下子突破了某个感情上的临界点,只觉干什幺都了无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