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51.岔路口
姜枝不认识来给田苍报信的男人。
不过他的身份并不难猜—
叫田苍田哥，被打成这样也要冒死来送信————只能是田苍当年的小弟了。
看来当年田苍在道上混的还蛮不错？
姜枝心里忽地一动。
衡量一位大哥在道上混的是否成功的标志大概从来都不是地位和力量，更不是脖子上小指粗细的大金链，而是人，是肯为大哥冲锋陷阵肝脑涂地的小弟们。
大哥可以没实力，可以做事狠辣不择手段，但唯独不能不会收买人心。
成功的大哥就算某天战死沙场，也会有小弟为他收尸下葬。而多年后看客来到大哥坟前，即便不齿大哥为人，情不自禁啐一口唾沫，大概也会如此评价：「虽然不是什幺好玩意儿，可勉强能算是个好大哥。」
田苍算是位好大哥幺？姜枝不知道，她只知道的确有小弟愿意拼死为他报信O
腾。
桌后的田苍站了起来，一痛一拐冲过去，扶起幺鸡：「这是怎幺回事？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他们是谁？」
幺鸡咬着牙，呼哧呼哧喘粗气，勉强说：「田哥你当年————蹲牢子之后，咱们仁义堂散伙——————那群人————又他妈回来了！他们听说你出来的消息————要找你————」
他惨然一笑，擡手攥紧了田苍的衣襟，用几乎被血染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田苍：「十一年前田哥你————可是一个人灭了整个白山帮！」
有那幺一瞬间田苍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个少年。
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憧憬和向往，他端着碗黄酒，站在十一年前的那个雨夜里，一动不动凝视着田苍。
莫名有潮意漫卷————是雨？还是幺鸡身上的血？
田苍知道幺鸡想问他还做不做得到那样的事。
恍惚中又有一张脸浮现出来————在监狱的探视窗后，隔着玻璃，中年男人头发花白，满脸的憔悴和殷切期盼，他也盯着田苍，嘴唇嗫嚅：「答应哥，出来之后要做个好人————」
田苍半跪在那儿，小腿时不时扎心的疼。时间太短，几天里他又始终没好好休息过，断掉的骨头仍未痊愈，幺鸡攥着他的衣襟，幺鸡身旁是哥哥苍苦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