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涉及那位备受争议的岳相父,更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热谈。
陛下除了力排众议,以八百里加急赐岳飞便宜行事金牌。
并且附了一盒宫中御制蜜饯的消息,不出一日便飞进韩世忠的太尉府。
彼时,韩世忠正与几个老部将在院中饮酒,听闻此事,端杯的手僵在半空。
「还……还有蜜饯?!」
他猛地将酒杯顿在石桌,酒水溅出大半。
然后嗓门洪亮,带着难以置信的酸意与愤懑:
「他岳鹏举是陛下的爱卿,俺韩良臣就是后娘养的不成?!」
他越想越气,胡子都翘了起来:
「当年黄天荡,老子把金兀术撵得跟兔子似的,差点瓮中捉鳖!
「那时怎不见陛下给俺金牌、蜜饯?!如今倒好,他岳飞出师不久,没立几件功劳,又是金牌又是零嘴儿!陛下这心,偏到胳肢窝去了!」
老部将们面面相觑,想劝又不知从何说起。
谁都知道韩太尉性子直,受不得这区别对待,更何况对手是向来有些较劲的岳飞。
韩世忠越想越委屈,邪火憋在胸口。
他猛地站起,在院子里烦躁踱步,最后一跺脚,冲书房吼道:
「来人!笔墨伺候!老子不干了!」
他粗中有细,没在奏章里明怨陛下偏心,更没提蜜饯这等小事。
只以年老体衰,旧伤复发,恐难当重任为由,酸溜溜地请求解甲归田,颐养天年。
字里行间透着陛下有了新欢忘旧臣,臣自会识趣滚蛋的幽怨……
奏章送到福宁殿时,刘禅正琢磨着要不要再给岳飞送些好酒。
见了韩世忠的请辞,他先是一愣,连读两遍,随即噗嗤笑出声,接着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康履和内侍们被官家这突如其来的笑弄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刘禅指着奏章,边笑边对康履说:
「康履,你看这韩良臣!哪是年老体衰?分明是怪朕没给他蜜饯呢!哈哈!这老小子,跟争糖吃的娃娃似的!」
笑了好一阵,他抹掉眼角泪花,觉得韩世忠甚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