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看着伏地的岳飞,再看看仍未从冲击中回神的大臣,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他觉得解释得挺清楚啊。
怎幺好像?
气氛更奇怪了?
秦桧立在原地,宽大朝服袖袍下,手指微蜷。
他筹备了许久。
如老练猎手般勘察地形、布下陷阱,只等猎物踏入。
他预想过岳飞的骄矜、主战派的激昂,甚至陛下可能的猜忌与权衡。
备好层层递进的说辞,从耗费国力到武将专权,从民力疲敝到恐惹金人主力。
句句引经据典,环环看似为江山社稷,足以在陛下心中种下疑虑。
在岳飞如日中天的声望上,泼一盆恰到好处的冷水。
这本该是不动声色的攻防,是冠冕堂皇言辞下的权力绞杀。
可这所有精心算计、绵里藏针、引而不发,都在那声石破天惊的相父面前轰然崩塌。
碎得片甲不留!
这?算什幺?
秦桧脑子空白。
他宦海沉浮数十载,经靖康之变的仓皇、苗刘之变的惊险,曾在金营为质,见惯刀光剑影。
自诩看透人心,揣摩上意鲜有差错,可眼前一幕,完全超出理解。
不是笼络的恩宠,不是故作姿态的倚重,那声音里的情感作不得假,那险些夺眶的眼泪作不得假!
是本能的依赖与认定!
这比单纯宠信可怕十倍、百倍!
宠信可因势而变、因谗言而移,相父二字却含着托付一切的信任!
紧接着,那强行解释的犹如汉之丞相,以及比诸葛丞相还能打些。
如两记闷棍,敲得他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