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起身,分列两旁。
无数道目光,或关切,或探究,或敬畏,或藏着复杂情绪,齐刷刷聚焦在龙椅上。
刘禅如坐针毡。
他活了四十多年,何曾受过如此多陌生目光的审视?
在成都,相父在世时,一切有相父打理。
相父去世后,朝政也多由蒋琬、费祎等人处置,他只需在最终文书上用印。
何须像现在这般,被当成珍禽异兽围观?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司礼太监再次高唱。
话音刚落,一位御史手持笏板出列,朗声道:
「陛下,臣有本奏!今岁两浙路漕运阻滞,致使临安粮价略有浮动,需请旨,是否由户部拨付常平仓米,以平抑市价……」
刘禅听得云里雾里。
漕运?
常平仓?
他在成都时,何曾操心这些具体庶务?
他努力想集中精神,但御史文绉绉的言语,夹杂着大量不理解的官称和地名,如同催眠,让他眼皮开始打架。
他强撑着,目光呆滞望着殿顶,只觉上面的花纹都比朝政有趣。
紧接着,又一位大臣出列,汇报江淮军屯开垦情况,条目更加繁琐。
刘禅思绪早已飘远。
想起在成都时,偶尔听相父讲解《出师表》,虽觉枯燥,但相父的声音总带着安心的力量。
而眼下这些声音,只有令人头疼的琐碎。
他偷偷打了个哈欠。
「陛下,金国遣使议和之事,不知圣意如何?」
就在这时,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将刘禅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循声望去,只见那人身着紫袍、面容白净、眼神深邃。